獭獭粽

fb3的格林德沃真的好像猫猫啊……

【ALL闲|新年贺文】余年

小范大人过新年


在凌晨终于把这片文写完了,真心希望大家喜欢,祝所有人新年快乐,万事安康!


以及我突然好想写影闲/影闲萍大三角啊,有人想看吗……




1.


天空灰蒙蒙的,第一缕朝阳还被遮在云层之后,含羞带怯的露了个金边。远方皇宫的轮廓被隐在重重灰影之下,此刻的京都是难得安静的,连范府门口的那条大黄狗都睡的呼噜呼噜,汪呜的做着梦。


但范闲不。他正站在他老爹的书房里,两眼失神的握着笔杆子,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冲天的哈欠


“爹啊,”范闲苦不堪言“非得这么度过今年的最后一天吗?鸡起的都比我晚。”


“胡说八道。”范建睁眼说瞎话“你看看外面那天,早就大亮了。”


困出一对三眼皮。范闲有气无力“爹,您色盲?”


范建懒得理他,兴致高昂的把足有半本书厚的正丹纸铺在范闲眼前“你看啊,闲儿,自从你这诗神之名传遍天下以来,很多人都想讨一手你的真迹啊。”


“我的真迹?他们也疯了?”范闲在这一点上很有自知之明“爹你怎么就那么自信呢?”


“你这孩子,尽说气话。”范建慈祥的摸摸胡子“写吧,多写几幅,我好在朝中送给好友,多长面子。”


“那好吧。”小范诗神说着,提起了笔。


半柱香后,父子二人沉默的站在桌前,一起欣赏这幅刚刚完成的大作。“如何?”范闲得意洋洋“金石长不朽,丹青本无双!”


范建还在沉默。他终于明白传闻非需,范闲那一撇一捺仿佛利剑刺进他的双眼。“……这真是你的字?平时就这样?”


“可不吗爹,我这人就是表里如一。”范闲积极的去拿下一张纸“给您长面子吗?”


范建以常人难及的速度按下他的手“别,这纸也是银子啊。”他难以维持慈父的表情,挥手赶人“回去休息吧。”


“别呀爹,”范闲一把握住他爹的手“孩儿愿意为您分忧!虽然我这字不甚美观,但它辟邪啊!”


小范大人被扔出了书房,范建愤怒的声音被他关在门后“辟邪?我看是招鬼吧!”




2.


范闲还没睡够一个时辰,又被薅了起来,王启年伴随着两个缸砸在后院的地上,范闲觉得地震了。


“王启年!正门不走光翻墙,你当来我这偷情啊!”范闲出离愤怒,穿着中衣就冲出门“扣你银子!砸碎了多少缸了,你复姓司马吗?!”


“大人息怒,大人谬赞!”王启年笑出一脸褶子“敢问司马为何物?”


范闲实在没了脾气,他揉着一头乱毛质问“你来干嘛?”


“我给大人拜个早年!”王启年双臂一振,作了个幅度颇大的揖“大人新年新气象,步步高升,财源广进!”


范闲气顺了一点,但以他对着老滑头的了解,事情绝不会止于此步。果然下一秒王启年便凑到他面前,小眼泛精光“大人有钱吗?”


“你那二两一张的破地图卖不出去了?”范闲抱着胳膊“我一个月给你的五十两和十头猪还不够?”


“当然是够的啊大人,大人一向待启年如子,只不过嘛这年关将近,我想给我家夫人和女儿买点首饰。”王启年像只庞大的橘猫一样咧嘴一笑“夫人昨天不小心侦破了王某的私房钱,这不是正在气头上……王某的身家性命系在大人身上啊!”


范闲懒得和他多说,一手伸进中衣里摸了半天“算了,让高达带你去取,缸钱从你下个月的银子里扣!”


“是,谢谢大人,大人万事如意,年年有余,哎呀老高好久不见!为何揪我耳朵——”


范闲一口气叹到一半,一件衣服从肩上披下来,五竹面无表情的抱着铁钎站在他身边“穿上,冷。”


“哎,叔啊,你怎么走路都不喘气啊。”范闲看了看那件大红袄“这有些丑啊叔。”


“穿上,漂亮。”五竹还是一字一句地说话,但范闲觉得他有些不高兴,稀奇的拿肩膀撞了撞他“你怎么了?”他端起五竹给他切的萝卜丝,好笑的发现今天连萝卜丝都是红的“我的天啊,今天吃红萝卜?”


“你为何老穿着中衣和人见面?”


一口萝卜噎在嗓子里,范闲剧烈的咳嗽起来,五竹频率稳定的给他拍拍背,继续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小姐说过,你也说过,过年要穿红色,要高兴。”


“我怎么老穿着中衣和人见面了?”范窦娥哭笑不得“上次燕小乙直接闯进来,这次王启年直接砸地上,我没机会穿衣服啊叔!”


五竹不动如山“哦,是吗。”


“那当然了!”范闲嚷嚷,他觉得不能再说这个话题了“叔你来找我什么事?”


五竹的脸转向范闲,认真的问“你看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范闲震惊了,五竹居然说了个问句!他连忙睁大眼睛,从上到下的扫视,最后颤巍巍的指了指五竹的眼睛“叔,你眼罩上的红边……宽了一点?是吧,就是宽了一点!真是好看,衬得你——气宇轩昂,与众不同!”


五竹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范闲不清楚他是不是笑了。他放下铁钎


“新年快乐,来年也依然一切有我。”


“少爷,你抱的我有点勒。”


“哦哦哦抱歉……”




3.


把新采的雏菊放在墓碑前,范闲一屁股坐下,好哥们似的拍拍冰冷的石料。


“新年好啊老滕。”他笑着说“又一年,你怎么样,估计都投胎去了……”


青草萋萋,他托着下巴看着墓碑上的红字发呆。滕梓荆离去几年了,他回想起那人,还会愤怒,仍旧悲伤,但却在遗忘。


我会忘了你吗?范闲无声的问。我好像有点记不清你长什么样子了。


他枯坐着,直到一个孩童犹豫的在背后叫了一声


“……范叔?”


范闲慢慢回过头,他在那一瞬间竟产生了一些畏惧之情。滕梓荆的儿子长的高了些,但依然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你来看我爹吗?”


小孩脆生生的问,范闲看了他良久,他从面前的孩子身上清晰地感受到流逝的时光“过来坐。”他拍拍身边的草地“过来些……你长高了不少。”


“那是当然了范叔,我长大了。”孩童自豪的挺挺胸,范闲于是笑了,问他学堂怎样,先生教的好不好,将来想做什么。


“做郎中?好,好啊……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范闲颇有些自嘲的笑笑,他揉了揉孩童的头“长大了……缺钱吗?这袄子有点薄,下次要穿厚点,冬天那么冷。”


“不缺,范叔,你每月寄来的五十两银子够了!”那小孩的眼睛纯洁无暇,范闲在这样的眼神里无比羞愧。他想着,你爹是因我而死,我何德何能被他的儿子这么看着啊……


“不缺也收着。”范闲从怀里掏出一包金叶子,强硬的塞进小孩手里“拿好了,去买点自己爱吃的东西,爱看的书,喜欢小女孩的话就去追,有什么不够的就和我说——去监察院找我,报我的名字。”


范闲在那诚挚的目光里落荒而逃,只来得及留下一句新年快乐。


“老滕啊,你儿子想做个郎中。”


他说给拂面而过的东风


“挺好的,他这点不随你。不做武夫,命会长些。”




4.


范闲在回府的路上被侯公公截了胡,一路直接赶到皇宫。


小范大人站在御书房的屏风前面直撇嘴,实在是不明白大过年的为什么还要来觐见。庆帝隔着屏风慢悠悠的说“怎么,小范大人不乐意了?”


“哪能啊陛下,您召见臣,臣受宠若惊。只是不知陛下在这新年唤臣,所谓何事啊?”


“过来罢,离朕近些。”


陛下金口玉言,范闲绕过屏风,看见庆帝依旧穿着他那件白袍子,披头散发的半倚半靠着。


“想什么呢?”庆帝捻着自己的两根龙须,漫不经心的问。他瞥一眼范闲“今天倒是穿的喜庆。”


“应景,应景。”范闲陪笑“在想陛下什么时候放我回家。”


侯公公站在后面发出了一声窒息般的咳嗽,庆帝撩撩眼皮“怎么,嗓子不好?”


侯公公没声了,庆帝转向范闲,似笑非笑“怎么的,朕委屈你了?”


“那倒没有,只是家里春联还没贴完,臣心中挂念。”


他半路被拉进宫里,心中的郁结还没散,此时神色难免恹恹。庆帝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陪朕用完午膳便回。”


陛下既然说了,范闲也就认了命。他瞅着眼前端上来的炝炒土豆丝,清炖鲫鱼汤,粉蒸肉和小锅子。


庆帝在那边晃悠着筷子不开口,范闲只能评价“挺朴素。”


“就你我二人,吃那么多作甚。你还想吃什么?”


范闲眨眨眼“燕窝三鲜汤。”


庆帝一抬手,侯公公便下去吩咐了。范闲没想到他真的言出必行,又试探道“那……荔枝有吗?”


“有是有,你去跟陈萍萍说一声,让他调黑骑来运。”皇上眼都不眨“还有吗?”


“别别别陛下,臣开玩笑的,臣不想吃荔枝了。”范闲惊出一身汗“够了够了,甚好甚好。”


范闲很是体会了一把妲己和杨贵妃的感觉,心情复杂的夹了口土豆吃,味同嚼蜡。他思之又思


“陛下,您今天怎么了?”


“朕平时难道不够纵容你吗?”


庆帝看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写着“兔崽子你干了什么朕清清楚楚”,跟范闲掰手指头“你刚入京就把郭保坤揍个半死,夜闯监察院,上殿带毒药,还夜闯——”


范闲在庆帝把后宫那俩字说出来之前眼疾手快的往他嘴里塞了片土豆。


侯公公惊呆了,他像是要当场自尽,给范闲倒茶的手一抖,泼了半杯出去。始作俑者倒是不慌不忙,夸赞道“真好吃!陛下吃菜吃菜,来我给您夹。”


庆帝把土豆嚼嚼咽了,竟也没说什么,只是冷飕飕的哼了一声。范闲非常殷勤的给他夹小火锅里的丸子“陛下小心烫,这个可好吃了,老二也喜欢吃这个。”


“你倒是和他熟悉。”庆帝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侯公公知道自己的主子现在是放松惬意的。那边小范大人喝着汤翘着勺子,咽下满嘴的饭之后恭维“不如和陛下亲厚。”


一顿饭下来居然算的上主宾尽欢。范闲摸摸肚子,他竟有点吃撑了。但依然没尝出什么味道——太过紧张,吃出一身汗来。


庆帝移驾到榻上,挥挥手“吃完了,那走罢。”他又沉默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块玉来“拿着,新年礼物。来年安康。”


范闲望着那块玉。在这一瞬间他的情绪差点喷涌而出,但还是止住了,恭敬的谢了恩。


他说


“陛下新年快乐,平安康乐。”


这句话是真的。




5.


范闲来到监察院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近年关,大家都纷纷回乡过年,监察院里人影寥落,院子显的开阔不少。范闲直奔陈萍萍的院子去。他在院长哪里向来都是一个特权,进屋从不用通报,只在门上敲敲,听得陈萍萍在里面应了一声便推门而入。


陈萍萍显然没料到是他,冷冽的眉目在短暂惊愕后柔和下来,转动轮椅看向他“大过年的,你不好好在家里呆着,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范闲跑的有点气喘,也没来得及说话,先从陈萍萍桌上捡了只杯子一通猛灌,才缓过神来“影子呢?”


“回乡省亲去了。”陈萍萍好笑的看着他“急匆匆地做什么。”


范闲这一天过的真是五味陈杂,此刻安宁下来便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虽然东跑西颠了一整天,但好歹是热热闹闹,身边人一茬又一茬的换,等会儿要回家吃顿阖家团圆的年夜饭。但陈萍萍这里却只他一人,屋门一关,这世界安静的可怕。


跨年夜怎么能这么过呢?应当是一家人凑在一起,推牌九谈八卦,把年味儿化进推杯换盏和开怀大笑里。哪有自己一人空空落落的过法?


也许陈萍萍习惯了,不觉得孤单。但范闲替他不平,觉得他不应当孤单。


他站在原地沉吟的当口,陈萍萍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眼角的笑满溢出来。显然他对于范闲专门跑来看自己这件事是极欣慰和满足的。


小范大人在陈院长面前一向畅所欲言,这次也不例外。他在陈萍萍的轮椅前蹲下,像个小孩一样认真仰头看着他“院长,你晚上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没有啊,”陈萍萍溶溶的笑着,暖黄色的灯光映了他半边身子“你有什么打算?”


“那院长和我回家吧。”范闲拍板“添副筷子的事。”


陈萍萍柔和的反驳他“那不太合适,新年得和家人在一起,我去像什么样子。”


“这怎么不合适了,”范闲奇道“我总不能让您一个人在这里坐着看文件吧?”


“可是我之前都是这么过的,早就习惯了。”陈萍萍拍拍他的手背“过来陪我说两句话,然后好好回家过年。”


“这可不行。”范闲知道陈萍萍总把他当个孩子,他干脆就学来小孩脾性,扯了张毯子在院长脚边坐下了

“我今天是肯定不能让您一个人过这个年的,那要不就我留下来,要不就您跟我回去。但我留下来我们家年夜饭就少了道大菜,我爹肯定生气,生气就要揍我,您总不忍心让我在新年的第一天挨揍吧?”


陈萍萍被他的歪理噎了一下,他几乎是纵容的看了范闲一眼,把他头顶翘起的一撮毛压下去,才不紧不慢的说“据我所知,虽然范家的家规很严苛,但范建从来没打过你。再说了,你那个弟弟蛮怕我的,大过年的总不好过去给人家添堵。”


范闲心道只剩最后一招了。他凑过去握住陈萍萍微凉的手,趴在他的轮椅扶手上“您就是我的家人啊。”小范大人轻快的说“要和家人一起过,可不是吗,我来接您回家去。”


陈萍萍和他对视了很久,他的手被年轻人温热的掌心捂暖了,手指尖冒出点汗来。最后陈萍萍在范闲期待的眼神里败下阵来,他似是有点无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如此温情场景,却又实实在在是欢喜的“……那好吧。”陈萍萍轻声说,又指挥范闲去抱坛酒“总不好空手上门,如果范建胡搅蛮缠,我就把他灌翻了。”


范闲哈哈大笑,他吹熄房里的蜡烛。


“走喽。”




6.


对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个别开生面的年。


在他们祝酒的时候,陈萍萍感叹道,这么多年第一次过了个热闹年。范闲都还没说话,范建便开了口


“明年还来。闲儿说的对,不差这一两双筷子。”


小范大人想举着酒坛子敬他爹,被五竹制止了。


七只银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响声


“新年快乐!”


在这一年里,有人逝去,有人驻足不前,有人悔之晚矣。但也有人,迎着风顶着浪,大步向前。


就像那句话说的——人生一世,选条路,不退让、不更改,一路走下去……是件幸事。


众生百态,酸甜苦辣,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晓。但这或美或丑的一切构成了庆国,构成了世界


余年有庆,庆年有余




【后记】


范闲在煮饭时差点顺手撒进去一把猫扣子毒翻全家人


五竹切了两大盆大红萝卜,拌成凉菜足足吃了一周,范闲说看见红色就想吐


范思辙在牌桌上把户部尚书,监察院院长及提司赢的裤子都差点没了


范若若和柳姨娘在饭桌上畅谈林相和长公主的八卦,以及太子画上的心上人到底是谁


陈萍萍给了范闲一个抵过澹泊书局半年利润的红包,范建送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据说快过谢必安


他们因为谁的礼物更好更实用吵了起来


高达在房顶上啃了一整只鸡,把骨头藏在屋檐上,不小心砸到了范建,半年俸禄都没了


第二天庆帝得知他们几个一起过了年,在皇宫里生了一个时辰的闷气






既然都看到这里了,那就评个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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